卫徳庸一直静心听着屋内的动静,直到近丑时才渐渐没了声响,卫德庸连忙朝底下的人打个手势让人准备起来,果不其然,没多久屋里就传来皇上的声音。
一行小太监在卫德庸的带领下推门而进,个个低着头,不敢造次的样子,有个新来的小太监在擦拭地板上的不明液体时,悄悄红了脸。
御前侍候的小太监们手脚都麻利得很,一盏茶的功夫,白玉池的池水已经换了干净,穆成礼靠在池边享受着小太监的擦拭,随口吩咐道,“把人抬到偏殿去,等殿选后听皇后安排。”
卫德庸应声,半侧身挥手,让小太监进内室抬人,转过身问道:“每日的份例是按照秀女来还是……”
“按秀女来即可。”穆成礼闭着眼睛丝毫不带犹豫的说道,明明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情欲的气息,可是说出的话可一点也不像刚刚伏在陶夭夭身前那么动听。
卫德庸应诺,心下明白,里头那个秀女不过是刚好让皇帝看上了她的身子,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这届秀女姿色出众,今夜换了任何一个秀女来怕是都是一样的结果,这后宫啊~情爱向来就是最奢侈的东西。
翌日,心里想的远一点的都在打听那位被皇帝临幸的秀女是否被册封了,心思浅一点的都去宫里的各处的园子乱逛去了。
当然也有特殊,当仁不让的就数宁敏幽和慕华淑了,你要问为什么?
若是宁老太君在这,准会狠敲拐杖,因为这宁二小姐腹有锦绣之才,却唯独没有进宫争宠之心,丝毫不把她的叮嘱放在心上。
至于慕华淑,宁敏幽看着她研究棋谱的那热乎劲儿,起码现在慕华淑的心里棋谱可比那一面都没见到过的皇帝大人重要多了。
慕华淑忽然一摔棋谱,“宁敏幽!你这家伙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看棋谱的吧!”她想着刚翻到的那一页,怎么看怎么眼熟,这不就是昨天宁敏幽赢她的招数吗?
宁敏幽被她弄出的声响吓一跳,抬头看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娇态逗笑,“如果这么想要是能让你释怀,那你可以这么想。”慕华淑嗔怪的看了宁敏幽一眼,状似无意的说道:“你还是赶紧去找焦娇和琳嘉吧,省的在这儿气我。”
“我觉得还是看你绞尽脑汁的和我下棋比较有意思。”宁敏幽挑衅的看着她,“下一盘?”
慕华淑一本正经的做作,弹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别扭的挑眉:“来吧。”
瞧瞧,连素来严厉的惠嬷嬷都要夸赞一声端庄的人,如今也变得如此不正经,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也。
随着选秀接近尾声,本应三月中旬就结束的科考,却由于去年冬天的雪灾,殿试直到今天才开始选题。
今日早朝内阁呈上了殿试预拟试题,这是文昌帝登基以来第一次科考,所以皇帝格外的注重,下朝后就没出过御书房。
皇后今早刚起就听底下人来报,说皇帝昨晚幸了个秀女,如今正安置在紫宸宫内。
皇后贵为后宫之主,自然不会对这种小事上心,但耐不住身边的嬷嬷念叨。
只好借口小厨房做的甜汤来探探皇帝要如何安排昨晚幸的秀女。
作为皇后,她只要在照顾到皇帝心意的基础上替他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即可,皇后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如果说当年在嫁给还是太子的皇帝时心中还存有几分少女心思,如今也早就绝了心思。
俯首案前的皇帝眉头略蹙,显然看上去心情不佳,但是听见皇后问安的声音,还是亲自上前扶起皇后,语气温柔的说:“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心知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没事不要来烦我。
面上丝毫不显,“皇上心系天下,臣妾就天下百姓心系皇上龙体。”转身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将甜汤放在皇帝左手旁,“这是按照太医给的药膳方子煮的甜汤,皇上尝尝。”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皇后有心了。”
“听说偏殿住着一位秀女,皇上可要提前册封?”皇后神色自然,面带浅笑的问道,端庄贤惠的让人挑不出错。
“不过是一个小秀女罢了,不值得皇后如此上心。殿选过后,皇后拟了位分册封就是。”大猪蹄子·皇上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句话再翻译一下就是一个小秀女不值得皇后费心思来御书房打扰他。
皇后听明白了大猪蹄子·皇上的潜台词,也不再逗留,立马带着皇上只喝了一口的甜汤走人。
大猪蹄子·皇帝看着走的干净利落的皇后,对她的聪慧识大体甚是满意。